「這次我沒辦法再如同對待所有事情那樣 輕描淡寫 說句沒關係無所謂」2013-11-1
從這天開始,我開始想要誠實面對問題,不再假裝所有問題都不存在,不再只是等到很久以後給一個模模糊糊又自以為是的評價。我想把我的所有困惑攤開,走進去看看,確確實實看它們此時此刻到底什麼樣。
再之後,如預想般困惑迷惘,不是理性的疑惑,不是可以站在邊上冷靜觀看並適時給予評價的困惑,而是結結實實一頭扎進迷惘之中。但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選擇意味著什麼,現在想來這是無知的好處嗎?不是預測而是行動,勇敢在那時開始作用於我的生活,我做了這個選擇。
那時在身邊的好朋友,就在那裡,一直陪著我,告訴我那位歌手的話「被迷惑的只是混亂的情緒,不是每個人各自生活的本質和我們的內心」那是我第一次從另個角度看到所謂‘情緒’。我站在它裡面,被它裹挾,然而還可以或者說還有心思看到它。
看到自己「靠著一點點薄弱的邏輯胡思亂想 還在情緒裡自以為是沈溺」,終於第一次相對準確從理性上定義‘我的問題’。一邊徘徊「明明知道無論怎樣都不會是一樣,為什麼還要去修補,做出原樣的假象」,今天看起來的必經之路,有了答案,但正是因為那個問題才指引我了這條尋找之路,我想。
自然而然「只是想去別的地方,哪裡都好」「如果收到欺騙,就表示無可奈何認清世界種種,不相信種種,有那些相信也沒什麼用處」,那時一顆顆看似無關跳躍的情緒彈珠,今天再看,居然顯現了清晰線條。我想去尋找,想真實成長,帶著我的相信,真正改變。不是變,也不是不變;不是要改變自己的所有,也不是要堅守所有的信念,當時以為變與不變的矛盾,成長融合成後來的我。終於找到了某種程度的平衡。
「我們要做的,不是別人的約定。不能忘記的是自己,只要記得都會有可能」「Nadja—一切僅僅是個開始」後來無數次在結束的節點感受到的希望,毫無實證的直覺,卻是風中微弱的,那一點讓我沒有完全陷入黑暗的光。
「我是靠著他活下來的 可能 還真的是 除了食物和空氣 這樣啊 愚蠢又健忘的人類 我就是這樣的 標識明顯的 人 看見這樣的事實 不喜歡卻要接受 那只想 有一個 事物 不屬於這裡那裏 不屬於輕而易舉的流逝 無關所有的意義 跳脫所有的約定 就是會這樣的堅定 是蒲公英的爪子還是 讓我們不再飄蕩的地心引力 大概 就是 那樣的東西吧 嗯」完完整整帶過來這一段邏輯不通的話,我承認這很混亂,但相比於清晰可見,卻缺少真實,那我選擇更尊重真。如果這是我的路徑,雖然有些些尷尬,但這裡反正是留給我的地方嘛~面對自己就不要修修補補遮遮掩掩咯~有時候邏輯會假裝看不見不清晰的部分,如果當時的我在感受到一切之前就開始追求清晰,怕是需要很久才能觸及最堅實的那一部分吧,「不屬於這裡那裏 不屬於輕而易舉的流逝 無關所有的意義 跳脫所有的約定 就是會這樣的堅定 是蒲公英的爪子還是 讓我們不再飄蕩的地心引力」這樣的東西要用語言清晰起來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 經驗裡才能完整體會東西,當時費盡力氣也只會徒勞無功,慶幸那時無為的傻。
作為即將30歲的我跟那個20歲的我竊竊私語可以告一段落了。無非是一些碎碎念,給她一些希望,給我一些安心,像所有親密的對話,啊是的我確實用十年和自己親密起來了,不再一張口就是對自己的責備,而是真的去理解自己,去安慰自己,去給自己希望,真心給自己祝福。
20歲之前,我不知道我想看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沒有任何探索,用理智認識到的永遠有限,而身邊的人展示的世界根本不夠我建立起輪廓。非要用一個形容,那我會說我的人生是從絕望開始的,我覺得我的生活密不透風,時常有一種很悶死的感覺。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我非常討厭這種感覺。這確實是一種非常主觀的感覺,別人看來,你什麼都能做,年輕人嘛,有最多可能性的年紀,但就是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不知被什麼綁住的,非常被動的狀態。被凍住了似的,有一點兒衝擊先跑,跑不掉了就凍住,完全沒有任何被激起戰鬥慾望的可能性。甚至小時候每次被罵過之後,就在腦海中重復離家出走的場景。但是動不了。我知道,有些些光,準確說有些些縫隙,我知道,有些些溫暖的,輕鬆一些的,我想要觸碰的東西,但因為總體還是處在一個被動的情況,我感受到了一些,但如果它們沒有主動的出現,我又會回到黑暗裡面,沒想著去追光。哈哈/
20歲開始的時候,開始了嘗試,雖然用的方法可以說是非常沒有方法論。但她做了所有那個年紀她能嘗試所有沒用的事兒,什麼翹課阿,什麼不學習阿,老師讓你幹什麼,就!不!喝酒抽煙然後喜歡一些不該喜歡的人,然後是什麼,不尊重別人,想把別人的心拿在手上玩兒,玩兒完了再以我能想象到最壞的方式扔掉,總之以我匱乏的想象力中能想象到的壞事,或者說是在我的有限生活環境里能看到的壞事,我好像都做了一遍。現在想想,這好像是我的青春期,反叛期,非常沒有建設性沒生產性的青春期,應該用這個巨大的破壞力去破壞一些真的需要破壞的事情,只是想摧毀我自己,好像。我想有一個新的自我,可是我會做的事情只有毀壞,沒有任何創造。
如果能對20歲的她說一段話,我不覺得可以輕易建議她,你應該去追光什麼的,應該的事情太多了,我很理解她無法做出這樣的行為,就是無法做出,就算有再多的應該,也只是會讓他有更大的壓力而已,而非有動力,所以她會因為這些應該,而感到更沈重,更沒發邁開步子。我只能說,到今天為止,我很慶幸我可以理解她,其實再看自己還有些同情的感覺,就是一個小朋友那把大刀在揮來揮去的感覺,所以希望她對自己和身邊的人溫柔一些,沒必要像個螃蟹一樣。
但我還是慶幸,她是相信光的存在的,多少有點兒信念感,所以也因此,能通過長長的隧道,走到有光的這裡吧。在今天,多多少少終於看見了些我想看到的世界的輪廓,我希望,未來的那個你已經原原本本經歷,你想看到的世界。想要經歷,想要看到,當然會需要更多細節,希望我有點兒耐心,能做個有細節的更真誠一些的人。所謂真誠不是簡簡單單把自己隨便攤開就可以,而是如果真心希望對方可以理解自己,就真誠找到對方最可以理解的方式讓對方理解。盡力讓‘本來’展現。
疫情第一年後的2021新年我的朋友圈兒祝詞,是我希望祝福這個世界的,順便送給我自己,祝福內心焦距自由,既可以把最遠的未來帶到最近的腳下,也可以在最近的腳下發現最遠的秘密。在我們現在這個世界里,我們能否拼出一個自己覺得美好,並且也能獲得審美共識的畫面呢,是每一個我和你真正能決定的事情,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其自身中。所以共勉。
「我祈禱擁有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20歲祝福自己的歌詞,30歲的自己可以說聲謝謝,我的心越來越明晰,看到了更多,我的眼睛也不只為自己,甚至會為別人流眼淚。我慶幸自己還是柔軟的,感謝這個世界。甚至連絕望我不會再試圖削減,因為我慢慢在真心,相信著希望。希望這個這個世界中追尋這份真的朋友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希望並且堅持下去。這並不是正答,也不是唯一正確的路線,但或許有人走在這條路上,覺得非常辛苦,TA只是需要一點光,就能穿過黑暗與混沌,看到新的生命的可能。這些人也選擇不跟別人約定而跟自己約定,TA不得不讓自己辛苦,卻很難被別人理解。我希望可以給出一個我的小小可能性,就像給20歲的我一個微弱的光點,就可以成為力量那樣。相信微小的可能性。
十年以後,再遇見(盜用吳青峰)👋